第三十章炮友
第叁十章 炮友
海城夏天的白昼漫长,早上七点钟的阳光早就透过纱幔洒进来,与之一起闯进房间的是小狗已经不再虚弱的呻吟,一声又一声的,像是察觉到已经有依靠之后的颐指气使。
景越被吵得不耐,分了只手往旁边推了推,“梁臣……”
手落空,和有些冰凉的枕头亲密接触,睡意惺忪的指使也没得到回应,然而隔了一道门之外,呻吟声未绝,颇有催促的意思。
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的景越只觉得自己像刚生完孩子一样,又累又困,半夜几次被这小家伙吵醒,都是她有些不耐地将梁臣踹起来喂奶,迷迷糊糊的印象只有他光着膀子,穿着条灰色睡裤爬起来、接温水、倒奶粉。
确实,梁臣的脾气比她好多了。
又想到昨晚是自己信誓旦旦保证照顾好它的,景越压下起床气,照着昨晚医生的吩咐接了杯温水,显示器上显示刚好的45°,拆开奶粉盒,用平勺往奶瓶里添了两勺,摇匀。
然后去洗浴间将针管冲洗干净后,吸了一管兑好的奶,递到睁开一条缝的小狗嘴边。
喂完奶,景越给它换了个尿垫。
收拾好之后,残存的那点睡意也荡然无存。
颇有些闲情逸致,景越踩了双软拖鞋推开阳台门走了过去。
早上的阳光不太炙热,清凉的风钻进睡衣里,景越裹紧衣服,有些懒散地依靠在栏杆上。
入目是湛蓝一片的海,浅蓝色的波浪一层一层卷来拍在沙滩上。几颗椰子树下已经支起来了躺椅和帐篷,距离日出不满叁个小时,沙滩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对着酒店的方向,有一群小孩打着沙滩排球。
景越的视线匆匆掠过,而后停留在中间特别突出的身影。梁臣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一群才及腰的小朋友中来回穿梭,他穿了蓝色的衬衫短袖和白色T恤,衬衫敞开,灌了风宛若张开的一双臂膀,双手轻轻一捞就将还在半空中的排球揽进怀里,随意往前一掷,那颗轻盈的球便越过白色的网,在对面小朋友慌张的接球动作下扑在了沙滩上。
如此简单就赢下一球,惹得身边的小孩一阵狂欢着小跑,才一瞬间,便都围了过来,几个人还真是没什么代沟般交谈起来作战计划。
没由得,景越突然开始感叹,到底还是年轻,明明晚上都那么折腾了,这哥们像个没事人一样,活力四射,而她单是靠在栏杆上就觉得还有些疲惫,正纠结是叫客房服务送餐上来,还是点个外卖。
余光里,远处的沙滩上有两个年轻女孩小跑着靠近中间的人,神采也如飞扬的裙摆一般,带着少女的羞涩与勇敢。
叁人不知交谈了什么,下一秒顺着梁臣的动作,俩人齐齐望向这边,看起来俩女生有些遗憾和尴尬,匆匆说了句什么就挽手小跑着离开。
不用猜,想必梁臣早就看见了她站在阳台上,还偏偏不急不慌地露了一手打排球的技能,宛若孔雀开屏般。
现在他也没什么心思打球,弯腰和旁边的小孩儿说了几句话便小跑着往酒店的方向来。
梁臣推开阳台门,一眼就看见趴在栏杆上出神远眺的景越,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背上,有几缕被风掀起,露出漂亮的侧脸,俩人都遗传了梁器宇的骨相——下颌的骨头转折流畅但却锋利,尤其是她不说话时,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感。
脚步声由远及近,景越没回头,下一秒肩膀上便落下重量,他从背后环抱过来,下巴搁置在肩膀处,一只手缓缓地玩弄着系在腰间的睡衣带,昨晚他就是这样轻轻扯开之后,俩人在浴室里又来了一次。
“醒这么早?”他身上一直有淡淡的薄荷味,顺着晨风钻进鼻腔里。
“被丢丢吵醒了。”
“丢丢”这个名字是昨晚景越想的,只不过她一脸兴致盎然提出这个名字时,刚好推开把她压在墙上又亲又啃的梁臣,惹得他有些不悦,微微眯着眸子就咬上了她的胸乳,牙齿轻轻磨着乳头,然后惩罚般地往外扯,等到景越受不住,喉间溢出求饶之词时,才吐出那抹红萸,“姐姐,做爱要专心。”
回忆起这场景,景越只觉得左胸还隐隐作痛,放在栏杆的手肘往后推了推,制止腰间不老实的那只手,在下落的瞬间,手背碰到一阵冰凉。
视线回望,梁臣一直藏在背后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提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盒子,看起来有些邀功的洋洋得意,“怎么样,有胃口吗?”
是一块冰淇凌蛋糕,叁角形状,奶油尖上摆了几颗诱人的青提。
梁臣哄人的手段很多,即使不会说什么哄人的好话,单是他顶着这一张帅脸做着伺候人的活儿,什么起床气和坏心情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将它摆在茶几上,景越罕见地掏出手机对着它拍了几张照片。倒也不是说多稀罕,只不过是心情突然大好,拍了发朋友圈馋一馋温迪也行。
梁臣上来时就叫了送餐,酒店的效率也高,粤式早茶摆了满满一桌面,掀开盛着蟹粉小笼包地笼屉,热气蒸腾而上,见她仍兴致盎然地左右换着角度拍那块蛋糕,梁臣认命般从推车上拿了个餐具,撕开纸包装,将里面的叉子递到景越面前,“给它拍完遗照就可以享用了,客人。”
景越:……
俩人出游主打的就是随意派,磨蹭吃完早饭之后,烈阳高悬,景越嫌热就没了出门的心思,俩人窝在床上用投影看了部法国电影,主打温柔文艺路线的爱情电影,男女主的台词都十分缱绻和缓,景越看了一会就直接合上眼。
等再醒来的时候,窗帘紧闭着,投影因为长时间待机而沙沙作响,腰间紧紧箍着一双手,梁臣侧躺着,一整张脸都埋在她胸前,那一团软肉被挤压在一起,鼓出饱满的形状,又在这一张高挺清俊的脸下,显得格外色情。
她一动,梁臣就醒了,声音懒散沙哑“怎么不继续睡了宝宝?”
“喂丢丢喝奶。”
这话听起来还挺有歧义,宛若刚生育完的新手妈妈散发着母爱。
显然梁臣也意识到了这层含义,轻声嗤笑,“不准,只能喂我。”
语毕,近水楼台,牙齿轻轻含上嘴侧的软肉,轻轻磨了一圈才松开,留下湿濡的痕迹,“像你这种喂法,丢丢早就被饿死了,睡之前我这个当爹的已经喂过了。”
景越已经对他这说了骚话之后就动手动脚的流氓做派习以为常,碍于他还在身上缠着,也没起身,伸长胳膊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按着六个时差来算,远在法国的温迪也刚睡醒,轰炸了几条消息过来。
Wendy:“大早上诱惑我!!!!”
Wendy:“不过对面那双手是怎么回事?”
Wendy:“一看就是在酒店。”
Wendy:“你俩上床了?什么关系?男朋友?”
照片是实况图,最后定格的一瞬,一双骨节分明、青筋凸起的手闯进镜头,将不锈钢刀叉放在面前的餐盘上。
想起来还没有跟她说过梁臣的事情,只不过像她们这种畸形的关系,坦白之后对方可能震惊到说不出话,想到温迪张着一张嘴、还要淡定对她竖起大拇指“厉害呀”的模样,景越只觉得头疼,匆匆打了几个字回了过去。
将有些烫手的手机反扣在床上,景越意识瞥向仍旧闭着眼趴在她胸前的梁臣,对方在安静时难得露出点幼稚的少年气,只不过她有些心虚。
因为如果梁臣解开她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在一分钟前发的消息,只有简短两个字,“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