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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

  “嗯……”冯蕴得到鼓励,微微阖着眼,脸儿贴上他精实的腹肌,用一种仿若着迷的视线盯着他,“夫主,想吃……”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她细软的小手,极大限度地挑动着裴獗克制的情绪,在狂躁边沿疯狂游走的暴戾,好像随时会炸开来,不管不顾地撕碎他的猎物。
  他扣住她下巴,抬起来,哑声问:“想吃什么?”
  冯蕴微声,呼吸发烫,“裴郎。”
  裴獗微微垂眸,冷锐的下颚突地绷起,几乎要被她弄到极致。
  “等我片刻。”
  他气息沉下来,捉住冯蕴的手放入温水里,怕她受凉,“很快回来。”
  冯蕴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极快的消失在眼前,虚脱般躺下去,阖眼蹙眉,难受得仿佛要死去。
  这样的冬夜里,青瓦屋檐下,雨声滴滴嗒嗒,她原该享受这样的宁静,美美的洗漱好,再美美地睡一觉,可她为何馋得好似片刻都等不得?
  她这是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裴獗出门没有看到淳于焰,只见左仲和纪佑在外面候着,表情稍缓,唤他二人过来。
  “我在夫人房里,不可让人惊扰。”
  二侍卫低头拱手,“属下明白。”
  裴獗正待转身,想了想,又叫左仲过来。
  “把濮阳九接来。记住,要隐秘行事。”
  左仲算是裴獗的亲信,可对冯蕴中毒一事,也是一知半解。
  他看出将军脸上深藏的隐忧,应诺。
  “将军放心,属下即刻差人前去。”
  裴獗点了点头,这才回屋,关好房门,他迅速脱去半湿的衣袍。他有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下腹沉甸甸极是可怕,他低头看一眼,又将半湿的软绔拉起来系在腰上,正要去净房,扫眼看到案几上那个盛着羊豪的匣子。
  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木匣,幽香雅致。
  “乐正子制”,四字印鉴古朴而华贵。
  裴獗拿起那支精贵的羊毫,眼里阴云密布。
  端详片刻,这才拿着它,推开了净房。
  第204章 醋味熏天
  冯蕴很难受,很难受,一个人安静地等待着,没有人说话,没有事情来分散注意力,拼命抑制毒素滋生的焦渴。
  过程煎熬而漫长。
  那丝丝缕缕的痒,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后悔。
  早知那药会有这样大的毒性,留下这么多隐患,她肯定不服用,或是减少剂量……
  她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
  害怕此毒生了根,除不尽,从此变成这般浪荡的模样……
  “为何不跟萧呈离开?”
  裴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冯蕴耳朵一痒,身子不自控地紧绷。
  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捕捉到他的气息,那泡在热水里的身子就泛滥开来。
  她回头。
  视线猛然撞入那双漆黑的深瞳,她怔住。
  灯火氤氲,暖室生香,他下颚线绷得锋利异常,那强大的气压如策马挥鞭将上战场,冷沉沉的,很是骇人。
  “因为我不想跟别的女子共事一夫。”
  此刻的冯蕴,不是正常的自己。
  但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说的是萧呈,暗指的却是裴獗和李桑若不清不楚的关系。
  “将军此去平阳,见到太后了吗?”
  其实早该问的,在唤他入屋前。
  可她下意识逃避了,不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今夜该怎么办……
  “没有。”裴獗冷然看着她,看着水波潋滟里的白皙艳色,慢慢俯身从背后揽过去,双臂入水将人环住,轻轻握住那团柔软,把她情绪撩起来,这才扳过她的脸。
  “我和太后没有苟且。”
  裴獗有力的手臂圈住她。
  冯蕴动不得,被迫与他四目相对。
  “是这次没有,还是以前没有?”
  “这次,以前,以后。”
  冯蕴想到李桑若,冷笑一声,“不信。”
  裴獗按住她的腰,迫使她挺起胸来,颤歪歪的雪丘上红粉点缀,丰肌艳骨,容态却尽显天真。
  他喉结滚动,低头狠狠地亲一口,“没有。”
  “你有。”
  “没有。”他改亲为含,用力吞咽。
  “有……”冯蕴让他弄得受不了,仰着脖颈,嗓音柔哑不堪,“嗯你们一定有,不然你,你这些手段哪里学来的……”
  裴獗眼神发暗,大掌安抚般扣住她纤长的雪颈,将她托高噙入口中,好像要将美味入腹,掌心开合用力,撩起水声阵阵。
  冯蕴秀眉紧蹙,猫儿似的用爪子挠他,意识绵软,腰身几乎要折断在他的掌心。
  “蕴娘,试着信我可好?”他呼吸粗重浑浊,磨牙般咬她。
  冯蕴猛吸一口气,微微摇头。
  温热的水波轻轻荡漾,有着粗粝茧子的大手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一下又一下,在她身上滋生出无边的痒意,薄弱的神智在他大口大口地吞吃中,几乎与她完全剥离,温度在不停地攀升,好似到达一个极致就会炸裂开来。
  她轻微地颤抖着,急欲宣泄地攀住他胳膊。
  “我做不到。”
  她呜咽着,难受又快慰。
  “她真的做不到……”
  理智全无,但前世遭受的苦厄会支配她的情感。
  她无法说服自己再毫无保留地相信别人……
  萧呈,裴獗,还是淳于焰,抑或别的男人,都不行。
  她信且只会信任的人,只有温行溯。
  “不信我,却可以信萧呈?”
  肩膀突然一松,裴獗收回胳膊,那只可以让她缓解焦渴的手,也离开了。
  冯蕴失落地抬头,看着他冷漠的面孔,摇头。
  “我从未信过他……”
  “是吗?”
  一抹柔软的触感从耳廓落下,一划而过,再从锁骨往下……
  冯蕴战栗般惊讶。
  裴獗的手上,拿着萧呈赠送的羊毫……
  冯蕴怔怔看着他脸上的阴云,微微吸口气,好不容易找回声音。
  “这支笔出自湖州制笔大师乐正子之手,白山羊毫,玉螭笔管,柔软劲挺,经久耐用,宜书宜画……”
  这样的好笔,丢了岂不可惜?
  她留下它,仅仅因为那是乐正子的笔,如此而已。
  “我不懂乐正子。不知平复帖。”
  从琴棋书画到诗酒茶,全然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所了解的事情。
  裴獗从来不以附庸风雅为荣,也从来不觉得不懂这些有何为难。
  但此刻……
  那支笔,极其刺眼。
  “我试试,是不是好笔。”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笔尖轻扫游弋,在冯蕴的轻颤中,慢慢没入水里,像是在吸墨一般,一点点滑过她的肌肤,柔软的笔尖越来越下,冯蕴猛地合拢双腿,身子微微一抖。
  “将军做什么?”
  裴獗慢慢移动,轻蹭慢扫。
  “不是说,宜书宜画?”
  冯蕴微微仰头,青丝洒落在桶壁,脸颊红晕一片。
  她摇头,不住地摇头,让那羊毫弄得浑身发软,“痒。”
  她嗔怪地望向那张冷峻的面孔,不满地轻摆腰身,想要避开。裴獗又将她摁住。
  “怪我不通文墨,写得不好。换個地方再写!”
  裴獗的脸上不见温度,说着将冯蕴从水里托起来,裹在巾子里抱着走回室内,刚放在榻上,外间便有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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