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看镜头
“来，今息，看镜头，叁二一，茄子。”
随着一声快门按下，余今息的笑容被记录在相机里。
余钟云看了眼相机里的图片，满意地笑了笑，“不愧是我儿子，怎么拍都帅。”
余今息无奈地笑了笑，他的前额的碎发被风吹拂着，露出整张脸来，一双有神又明媚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美丽。
“感谢我英明的母亲大人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成人礼。”他的手挡在额前，警惕道，“我都十八了，不要摸我额头了。”
余钟云收起相机，认真问他：“决定好了，要走妈妈的路？”
余今息严肃点点头：“嗯，我也想为帝国、为余家做点什么，贡献一份力量。”
这句话，贯穿了余今息短暂的一生。
从他拿起配枪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忘记这句话。
帝国军队年纪最轻的领袖，战队先锋力量，余家继承人……一个个头衔像标签被贴在他的身上，令他哪怕遍体鳞伤也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也不能言一句苦楚。
夜晚，他在边境星球的营地和余钟云通话。
联邦失守两片星云，帝国终于要把被联邦夺走的地方拿回来了。
“今息，国君开始针对余家了。你的姨母昨天被国君禁足了。”
树大招风，余家太招摇了，尤其是余今息。
他几乎是帝国人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我们的想法是……让你先回来，撤兵回来，国君也在派新的军队和长官过去了。”
余今息沉默了，因为他发现要为帝国和为余家，两件事是冲突的。
而他现在要选择后者，要为了余家人顺利登基而舍弃自己，舍弃为国为民的道义。
几个月后，帝国。
“撤职？操！把打压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一点点打下来的功绩全归别人了！”男人义愤填膺地替余今息鸣不平。
余今息笑了笑，转着手里的手枪，“这不是好事吗，反正帝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了。至于功名在谁，我不在乎。而且现在我终于有空休息了。”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为此难过，还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诶，对了，最近有什么好玩的vr游戏，给我推荐几个。”
男人皱眉拍在余今息背上，那里的旧伤复发，余今息疼得皱眉。
他生气说：“还嘴硬呐，为帝国受了这么多伤，也全一笔勾销了？”
他低语：“有时候真是不懂你，跟你一起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你干啥都是第一，还不争不抢心态贼好。都是人凭什么你这么好？”
余今息托腮，开玩笑说：“天才和凡人的区别。”
余今息官复原职是联邦更换执政官后，新任执政官手段狠戾，现任帝国元帅不是他的对手。
原本平衡的战局又被打破，无奈国君只能让余今息复职。
“挺好的，这下能平衡了。”
余钟云还没安慰他，余今息就自我开导。
“平衡什么？”余钟云好奇。
“家和国啊，这次为国而战，国君就不能抢余家的功绩了，姨母也能因此被解除禁足了吧。表妹…啊，四殿下的皇位也稳了。”他眉头松动，扶了扶帽檐。
“那你呢，今息。”余钟云动容，“今息，那是你的功劳，不是余家的。余家在我之后一直在仰仗你。”
他轻笑一声，帽檐下眼睛轻微地眨了眨，等了好久才说：“不用冠我之名，可以用我的功绩去扶持下一个余家人。”
若是他的朋友听到这话，大概会愣住。
哪怕天才，也定不能做到如此心态。
“来，看镜头，余今息。”
冷水当头泼下，往日精致的帝国元帅被折磨地脆弱不堪，他睁开双眼，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他忘记了，自己的眼睛早被挖掉了。
那要看哪里，镜头在哪里？
“咔嚓”一声，照片已经拍好了，他还没有找到镜头。
“狼狈吗，余今息。被帝国抛弃的滋味怎么样？”那人抓着余今息的头发，令他不得不抬头。
余今息甚至看不到虐待他的人的面容。
“说话啊！”
余今息张嘴，可只在嘴里蹦出几个难听的音符，他的嗓子也被毒哑了。
“为什么——不——杀我——”
那人听到余今息的话，松开手，任他的头缓缓下坠。
“杀你？我会杀你的。”
“想听听今天帝国的群众怎么评价你的吗？”
他开始念星网上的帖子，出现最多的字眼无非是“叛徒”、“懦夫”、“该死”。
余今息每次听到这些字眼时，都在想为什么这人不把他的听觉也剥夺了算了。
他听这些词汇已经听到麻木，从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会和那么多污言秽语挂钩。
他的左手指骨已经断裂，那人拖着他的右臂，让他用完好的右手去触碰按钮。
“来为自己选一个新名字吧……”
“看看命运会让你叫什么呢？”
电子屏幕的名字缓缓滚动，最终停下。
男人端详着那个名字好久，突然大笑起来：“这个名字好啊，这个名字好啊！余今息你跟余家真是有断不掉的孽缘，这个名字好啊！”
可惜余今息看不到自己的新名字，他的右臂开始传来蚀骨的疼痛，那人在挑他的右臂臂骨。
他说，要给他装上新的材料，把他改造成无坚不摧的身体。
他被高高吊起，唯一的着力点是被钉进墙板里的双掌，每动一下钉子就会带给掌心更绵密长久的痛苦。
他上次待的这么高的位置，是在领奖台上，底下整齐的注视和瞩目的掌声，现在变成了男人阴冷的贬低声。
他看不见男人，不知道他以什么样的神情看他，他说会杀了自己，余今息有些期待。
他的前半生在想如何为帝国为余家作出贡献，他的后半生在想，怎么才能快点死，他好想好想解脱。
这样想着，他被折磨了无数个日夜。
直到某天。
“哈哈哈，知道吗，帝国那边以你为原型设计了一个仿生人。主要研究员还是你的弟弟余灿。”那人嘲笑道，“帝国那帮高层竟然如此惦记你，可惜现在你落到我手里了。”
听他说完，余今息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被人掐住，那人继续说：“改造人是不需要情感的，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余今息了。余今息已经死了。”
余今息最后残存的意识里，他对自己说，是啊余今息已经死了，从被设计陷害，被联邦抓到的那一刻，余今息就死了。他这样欺骗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年的狼狈带给他的痛苦浅一些。
他的脖子上被激光烙印上他现在的名字——“黎叙”。
上线传一章惊天剧透，然后就悄咪咪离开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在事情稍微好转前不上线了。对应伏笔可看27、53章。
黎叙=余今息，嗯嗯嗯嗯。
“痛不止息，唯有你可以带我走出伤痛”
对了，此书可以的话这段时间不要在网络上传播，无论是推荐还是什么的，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