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镜塔404第一层

  其余人陆续离开广场，神情各异，却都沉默无声。
  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王上是否能苏醒、克利亚是否还有后手，一切都悬而未决。
  林闻舟没有多言，只和双胞胎一道默默回到王子的卧室。
  这里仍被大阵的余波保护着，几道封印在门扉上缓慢闪烁，显得格外安静。
  房间里的空气比外面温暖些，却带着淡淡的血族气息。
  赫尔和尼尔没有再追问什么，只默默为她倒了杯水，在窗边坐下休息。
  林闻舟关上门，才刚靠在墙边，忽然一阵晕眩感毫无预兆地袭来。
  她蹙眉，喉咙发紧，视野里颜色开始变得不稳。
  一股燥热从体内升腾而起，像火一样从脊椎一路烧到脑后。
  她捂住额头，却止不住那种要将身体撑裂的异感。
  “……不好。”她低声喃喃。
  混血副作用，终于来了。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跌坐在床沿，呼吸开始不稳，身上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落。
  镜面中，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眼白泛起淡红，瞳孔渐渐被一圈鲜血色的光所侵蚀。
  赫尔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他猛地从窗边站起，椅子被带得轻响一声，衣摆随动作扬起一小段弧线。
  白银色的微卷发在灯光下微微闪动，贴在额前，少年气息扑面而来，清冷又稚嫩。
  他的面容原本总是淡漠，此刻却满是焦急，薄唇抿得死紧，眼眸中染上几乎要化开的惊慌。
  “林闻舟！”赫尔大步冲向她，声音比平时提高了些许，却没有慌乱。
  他靠近她几步，眉头紧皱，语气低沉，“……完了。”
  “是混血副作用。”
  他的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如果把你变成混血的那个人不在你身边……你每天都要经历一次。”
  说完这句话，赫尔和尼尔对视了一眼。
  尼尔的棕发略微散乱，棕色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迷茫与迟疑，他的嗅觉似乎比意识更早感应到了什么不对劲。
  赫尔叹了口气，目光沉静却压着一层焦虑，“……目前艾洛施那种状态，你肯定是等不到了。”
  林闻舟低喘着气，听到赫尔的声音却像穿过一层水雾，已经分辨不出每个字的边界。
  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发软，体内一股燥热正在逐寸漫上皮肤，压不住地往外窜。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却能清楚地感知到——
  鼻尖，那两个少年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浓郁而熟悉。
  赫尔身上带着清淡少年气的冷香，尼尔则是偏木质调的微温气息。
  这两种气味交错着，仿佛某种致命的诱饵，正撩拨着她混乱不堪的意识。
  林闻舟咬紧牙关，努力摇了摇脑袋，试图从失控的感官中挣脱出来。
  可炙热的燥意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她的意识像是被困在火里，连冷静思考都开始变得遥不可及。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猛地抓住了赫尔衣袍的一角。
  力道出奇的大，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地将面前的少年整个人往自己身上拽了过来。
  赫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身形被她扯得一个趔趄，瞬间贴近了林闻舟的身体。
  她的呼吸在他颈侧喷薄而出，滚烫灼人。
  她几乎是贴着他的肩膀低声呢喃：“明明是双胞胎……可你们身上的味道却完全不一样……”
  她的声音轻而软，仿佛是迷雾中的梦语，却带着本能的渴求与感知。
  赫尔微微一愣，眼底染上一层异样的情绪，却依旧没有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