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问名字

  晚自习刚坐下，因为各怀心事，两个人都感觉有些不自然，但因为各怀心事，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对方不自然的情绪。
  自坐下来之后她并没有开始翻书，反而在发呆，齐司洋根本就没有机会从书本上去窥探到她的名字。
  而叶乔在苦恼，经过昨晚这么一遭和人家算是认识了，这会儿再自我介绍，感觉好傻。
  想着想着，她单手托腮，眼神放空的思考着，旁边走过的学生都对这个陌生的同学投来一丝好奇的目光，又用某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齐司洋。
  齐司洋安静地做着练习册习题，注意力却始终有分一部分在叶乔身上，见她坐下来之后什么也不做就在一旁托着腮发呆，忍不住有些好奇她在想什么。
  书本整齐地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一直等不到主人翻阅它，也没给机会让齐司洋从书本上知道她的名字。
  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齐司洋做到了自己不会做的题目，思考了一会儿后，他起身打算去问老师。
  听见旁边人站起身的动静，叶乔从放空的思绪之中回过身，下意识地转过头仰望着旁边的人，眼眸还有沉浸在刚才放空的空茫，齐司洋因为察觉到她的动作而顿住了脚，往下侧压了一下眸光，就对视了。
  她看见他的身影从模糊慢慢变得具体。
  他看见她的眼眸从空茫变得清澈明朗。
  某一秒钟，课室好像被未知生物吞噬了声音一样变得安静，然后还顺带偷走了某一刻的心跳，却没有人察觉。
  余光撇到齐司洋手上还拿着练习册，叶乔眨了一下眼睛，头微微歪了一下，抿起一个笑，连同眉眼也弯起像浅月一般的弧度说：“学霸也有题目不会做吗？”
  语气是那种很轻很轻，很随意的调侃。
  齐司洋目光落在她上钩的嘴角上，拿着练习册的手抬了抬，转眸撇了一眼要去问的题目，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齐司洋还未动身，叶乔转眸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说：“怎么还不上去？”
  “你今晚怎么没看书？”齐司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是有什么问题没想明白吗？”
  叶乔瞳孔放大了一点，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发呆，有些心虚地盈着笑，说：“没，我…”
  没想好理由的叶乔，不过脑子就回答：“因为我作业都做完了。”
  “你看。”叶乔像是证明一样的随手翻开书将上面的一张语文卷子拿了出来。
  抽出卷子的时候，叶乔灵机一动，将试卷写有名字的封面特意翻开给他看。
  一直很苦恼没有途径知道叶乔名字的齐司洋，低头看她递上来的试卷，先是呆了一秒，随后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微微抬眼，看见叶乔眼眸灵动清澈地看着他，齐司洋点了点头。
  叶乔：“点头是什么意思？”
  叶乔：“我卷子写得很漂亮吗？”
  “嗯。”齐司洋微笑着抿唇嗯了一声，视线再扫了一眼卷面。
  叶乔模样很开心地收回了卷子，自己拿在手上看了看，随后坐回座位瞄了一眼齐司洋，说：“不是有问题要去问老师吗？”
  齐司洋拿起手上的习题册看了一眼，转身出了座位往讲台上走去。
  少年背影薄而挺拔，教室灯光的光影下，白色T恤能看到若隐若现地脊骨和肩背线条，身形颀长清爽。
  叶乔撑着曲肘抵在课桌上，单手托腮就这样看着齐司洋走上讲台，到了老师旁边微微俯身，将习题册放置老师面前后，两个人在认真交谈。
  侧脸线条优越，叶乔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天在后门看到的那个男人，原本淡淡的目光慢慢地暗了下去。
  讲台上的齐司洋问完问题一抬头就看见了叶乔望向自己的目光，只不过接触后的一瞬间，叶乔就垂眸撇开了视线。
  齐司洋眉头轻蹙了一下，带着新的疑惑下了讲台。
  回到座位叶乔也没有给眼神给他，只是低头在看着英语书，似乎在背单词，齐司洋不好问什么，也就没有开口。
  安静到下课，齐司洋动作很慢地收拾课本，本来等着对方跟自己道别，却没想到叶乔一直都没有话，收拾完书本后很利落地就跨出了座位。
  回到自己班，叶乔和出门的学生擦肩而过，一眼就望到了自己座位上的江漫漫和周西唯，江漫漫双手揪着两边的头发，眼神耷拉地看着旁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给她讲题的周西唯。
  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画面。
  叶乔笑笑，走了过去，就听见周西唯的声音。
  “这题跟刚才做的题目类型是一样的，怎么又写错公式了？刚才不是说听懂了吗？”
  江漫漫哭丧着脸准备回复周西唯的时候，眼角余光看见自己亲同桌来了，立马两眼泪汪汪转过头，朝叶乔哭道：“乔儿，你总算回来了！”
  看见走过来的叶乔，周西唯满脸的严肃僵硬了一下，随后表情慢慢变柔和，弯下身在江漫漫课本一角折了一页，说：“这个公式考试常考，明天我检查，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随后朝着在旁边站着的叶乔微微颔首。
  叶乔弯着嘴角，微笑回他：“辛苦了。”随后扫了一眼正抱着叶乔腰，脸埋在她怀里的江漫漫一眼。
  周西唯也晲了一眼江漫漫的头顶，无奈笑笑，说：“不辛苦。”
  “我才是辛苦的那一个。”江漫漫闷闷地怨念出声。
  两个人都被她逗得无声笑了一下。
  等周西唯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时，江漫漫抬起头，脸上还是被知识摧残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苦似的，说：“数学太难了！真的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