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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江湖追杀之后 第11节

  闻言,林奉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林况和秋萧二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定定地看了莫远片刻,林奉雪移开目光,冷声对松风下三人道:“走吧,其他人等着了。”
  林奉雪从莫远身畔经过,却听那布衣剑客突然出声,语调很平静:“楚秀在归雪楼,这次恐怕也来了龙首山。”
  林奉雪闻言脸色愈加阴沉,他微微攥紧了拳头,“不劳莫兄提醒。”
  听到“楚秀”两个字,林况瞪大了双眼,从莫远身后窜出来,一路小跑,跟上林奉雪步伐,“喂喂喂,师兄!你认识秀秀姑娘?!欸,怎么不早说!”
  林奉雪更加心梗,一把拎起师弟的耳朵,怒气冲冲:“早说?干什么?!给你们牵线搭桥吗?你要是把追姑娘的心思放半分在练功上……”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离去。
  “……”
  “卡嚓。”
  薛凉月站在莫远身侧,手捧一袋五香瓜子,嗑得津津有味,自林奉雪现身开始,毕毕剥剥声就不绝于耳。
  莫远回头瞥他一眼,“……在哪买的?”
  薛凉月弯了弯眼角,嘿嘿一笑:“客栈楼下。”
  莫远追问:“钱从哪来的?”
  薛凉月:“……”
  莫远出手如电,在薛凉月厚厚的狐裘内侧一摸,勾出两颗碎银子,抬眸挑眉笑道:“薛门主好手法,那钱袋经你手不过半刻钟,就被揩走了一半。”
  薛凉月立刻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夫君,你不讲理,且不说寻常人家都是做妻的管账……哪怕是丈夫,也总该有些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莫远伸手入袖中,抠抠搜搜摸出三个铜板,郑重放进他手心里,道:“喏,拿去,私房钱。”
  “……”薛凉月面无表情将铜板塞回他手里,柔声道:“莫兄,这笔巨款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他嗑着瓜子朝客栈方向走去,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莫远挑了挑眉,追了上去,笑吟吟道:“哟,生气啦?”
  薛凉月别过头,呸一声吐出瓜子壳,并不理他。
  莫远凑近薛凉月耳朵,下巴懒洋洋靠在他肩头,笑着低语道:“娘子,你生气真好看,以后多生点,为夫爱看。”
  薛凉月:“……”
  且不说隔着斗笠能看出什么,就冲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薛凉月确定了,此人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变态。
  该死的大变态。薛凉月在心里忍不住又狠狠骂了一遍。
  --
  林况承受着大师兄的无名之火,一路被拎着耳朵,踮着脚走到了松风下众人包下的客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颜面扫地,自不必提。
  待到客栈,仍不死心:“师兄,不必你做媒人,能不能把秀秀姑娘约出来与我见一面,一面就好!就当让师弟当面谢过救命之恩!”
  “闭嘴!”林奉雪看着他就来气,“去房里把六戒抄一千遍!”
  “那抄完了,秀……”
  “秀你大爷秀!滚去房间!”
  “……”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秋长枫啧啧称奇,她扭过头,朝萧鹭道:“小师叔真乃奇才,师尊这么清冷淡定的人居然能被他气得爆粗口。话说那‘秀秀姑娘’是什么人啊?小师叔看起来好喜欢她。”
  萧鹭瞥她一眼,摇了摇扇子,“就是归雪楼楚秀,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那小师叔为什么一口咬定她是女子呢?”秋长枫纳闷。
  萧鹭道:“那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那件事发生在五年前,北庭枫桥镇不远处的荒野……”
  --
  那晚下了很大的雪,林况正走在离家出走的路上,他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又饿又冷,又累又困。这时道旁忽然出现了一个老旧的小客栈,昏黄灯火隔着窗纸传出来。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无人烟,客栈开在这种地方,一看就有猫腻,是个混江湖的都知道。
  然林况身为松风下掌门清玄老祖的独子,从小无人敢对他动手,故而,纵使他武功平庸,亦未曾遭遇江湖中的险恶纷争,更无防备他人之心。
  他高高兴兴的走了进去。
  客栈里头只坐着一个老头,叼着烟斗,见林况入内,那双发黄的眼珠子转了转,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林况搓手跺脚,嘿嘿笑道:“老人家,我要住店,多少钱?”
  老头将嘴里的烟斗拿下,嗓子里似乎有痰,声音浑浊不清,“看着给吧。”
  林况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挠了挠头,“老人家,我只有这些了,您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您打欠条。”
  老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接过铜板,慢慢站起身,颤巍巍走到一个柜子旁,将铜板放了进去,又拿出一把钥匙。
  老头身体挡住了大半个柜门,林况从缝隙间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个酒杯,但材质感觉不似玉不似石也不似瓷。
  老头把钥匙递给林况,指了指楼上,没有说话,又坐回了原位。
  ……林况疲惫不堪,进屋倒头而睡。
  夜半时分,他意欲翻身,却觉四肢被缚,无法动弹,一个激灵清醒了,急忙观察四周,惊见手脚均被绳索牢牢绑于床头,心中顿时大骇。
  “呵呵呵呵呵……”
  一阵怪笑从床边传来,林况费力地扭过头,只见黑暗之中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身形矮小,嘴里叼的烟斗木质光滑,倒映着窗外的月光,正是那个老头。
  林况想要大叫,却发现嗓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老头又笑了两声,走近了一点,林况看见他手上拿着的菜刀,老头缓缓将菜刀举起——
  “……”
  千言万语都不能描述林况此时的惊骇和无助。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翻窗而入,一脚将老头踢了出去!
  老头猝不及防,后背撞在墙壁上,嘴里的烟斗和手里的菜刀也掉了下去。
  只见月光下,一个高挑的黑色身影立于屋中,手中一把长剑,剑锋如雪。
  黑衣人看着地上的老头,语气淡然,“屈先逸,是你吧?有什么遗言吗?”
  老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烟斗,抹干净嘴角的血,双眼如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楚秀!”
  黑衣人:“正是在下。”
  老头握紧烟斗,冷笑,“老头自诩没得罪过什么人,死人除外。谁请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淡淡道:“不泄露雇主的信息是归雪楼的职业操守。”
  接下来就是惊天动地的打斗,黑衣人用剑,老头用烟斗,从楼上打到了楼下,又从楼下打回了楼上,房屋桌椅损坏无数,躺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林况也差点儿被波及。
  最后,老头毙命黑衣人剑下,死不瞑目的躺在桌桌椅椅的废墟中。
  黑衣人将收剑回鞘,走到林况旁边,“喂,你是谁?”
  林况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黑衣人了然,“被药哑了是吧?”
  黑衣人的声音很中性,听起来有点像还没有变声的少年,他将林况身上的绳子几下拉断,“走吧。你的嗓子没事,过不了几天就能好。”
  说着就打算走,林况下意识拉住他,黑衣人转身,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怎么了?”
  林况比划了半天,意思是阁下大恩大德在下总有一天会报答,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半天,终于看懂了,“你没钱了?”
  林况:“……”
  黑衣人:“我也没带着银子,你自己下楼去这老头柜子里翻一翻,他那里估计还有一点。”
  林况:“……”
  林况只好拱了拱手,发现黑衣人的面罩有一点松垮,他想到这个人带着面罩,肯定是长相不怎么样,不喜欢别人看见他,于是好心的伸出手帮他拉了拉。
  然后,面罩掉了。
  掉了……
  黑衣人:“……”
  黑衣人瞪大双眼,林况呆呆地仰头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黑衣人勃然大怒,当胸给了林况一脚,林况顿时眼前一黑,随后便陷入了混沌之中,再无知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松风下的家中,嗓子也已经好了,身边是满眼泪花的娘亲,以及板着一张脸的父亲大人。
  林况问是谁把他送回来的,娘亲说,下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门口躺着,并不知道是谁他送回来的。
  林况回想起那晚上在客栈里看到的俏丽面容,斩钉截铁,“是秀秀姑娘送我回来的!”
  从此,归雪楼大弟子楚秀是女人的消息就在江湖中传开了。
  第13章 寂夜
  金乌西沉,暮色将至。
  阴暗的小巷中,一只野猫怪叫一声,从墙头轻巧地窜了过去,铁锈一般的腥味在巷子中一点点蔓延开来。
  楚秀将剑从男人的尸体上拔出来,轻轻一甩将剑上的血珠甩干净,收剑回鞘。他低头自襟中取出一张纸,在第二个名字上画上一个鲜红鲜红的叉。
  缓缓出了一口气,楚秀将那张纸收回怀中,处理好自己的痕迹,然后摘下面罩,缓步走出小巷。
  黑衣少年眉细而弯,眼角微微下垂,五官精致,唇红齿白,难怪林况会在夜色中将他错认为是女子,楚秀人如其名,长得的确很清秀,光看脸难辨雌雄。
  他走进一家挂着花灯的青楼,抱剑站在一根柱子旁,冷眼看着台上莺歌燕舞,一柱香后,一个蓝衫的浓妆“女子”从二楼栏杆边飘身落下,停在楚秀身边。
  淞花挑眉看他,问:“你刚刚去哪了?”
  楚秀冷冷道:“解手。”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从一边走上来,沉声汇报道:“长老,血衣门的东西到了,在城外的地牢里。”
  淞花笑眯眯望向楚秀:“去看看吗?”
  楚秀微一点头,表情却一点都不感兴趣,淞花却浑不在意,伸手挽过他的胳膊,甜腻腻笑起来,“哎呀,楚大少爷好不容易愿意在人家身边待一刻钟,得好好珍惜……”说着抬头朝那黑衣属下吩咐道:“带路!”
  楚秀后背微微一僵,偏过头去,神色间闪过一抹厌恶。
  他挣了两下然挣脱不开,只好任由淞花拉着自己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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