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再没法从宾利先生那问到更多,艾莉丝只好偃旗息鼓。不过因着这事,她对下午的游玩失去了一些兴致。
好在,宾利姐妹和简都有些心不在焉,她们心里各个都揣着事,这倒使得艾莉丝的走神没那么明显了。囫囵吞枣地逛过计划的景点后,艾莉丝和简又谢过宾利先生的亲自护送,她们才在加德纳府邸门前和他们正式告别。
“艾莉丝,你觉得宾利先生会选在哪里定居?”一回到房间,简便开了口,她今天一下午都要被宾利先生时不时投来的目光给弄得心神不宁了,“宾利小姐她们一连说了好几个地方,但我看都不像是宾利先生心目中的选择。她们甚至把德文郡和德比郡说了三遍。”
“嗯……噢……”艾莉丝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说不定宾利先生打算买下内瑟菲尔德呢?他租下时就夸这座庄园合他的心意,而且……”
“而且什么?”
“看样子,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夫人已经放弃撮合宾利先生和达西小姐了。”她把听来的对话复述给简,“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丽齐当初分析的很对,她们根本没法做宾利先生的主。”
简沉默了几秒。
“你看,我本来以为她们不会再和我来往。三个月里我们只见了两次面,每次都不是出于她们的主动。”简道,“我已经弄明白她们对我的情谊并不像我想的那么深厚,可她们今天依旧和我说有笑,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谴责她们的反复,可我真的没法确定她们这么做的理由。”
“我觉得导致她们态度发生转变的理由就是宾利先生。”看到简难得流露出的烦恼,艾莉丝压下对布兰登上校的担心,专心和简讨论起来,“这简直是毋庸置疑的事。”
她发问:“简,你真的只想和宾利先生做朋友吗?”
感情这种事,真的可以藏起来,或者说,真的可以忘记吗?艾莉丝不明白,连担心一个人的情绪都能像呼吸一样无处不在,感情就可以轻描淡写地放下了吗?
“我以为我可以。”
望着还没接触爱情的艾莉丝,简不再隐瞒:“可感情是没法受人控制的。如果再给我多一点时间,也许我真的可以收获另一段感情,但目前为止,我似乎还抱有着一丝侥幸。尤其是今天,宾利先生和我的谈话,还有频频看向我的眼神,时常给我一种错觉。”
“我真怕我会重蹈覆辙。”简说,“可心却鼓动我,让我不要退缩。”
“我曾经就感情的事问过安娜小姐。万一我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却又后悔,万一我不想因为有位绅士向我求婚我就答应……”艾莉丝耸了耸肩,“我当时太迷茫了,可安娜小姐告诉我,要是真到了那一天,如果我还是没法抉择,那就听一听自己的心是怎么说的。或许这个建议对简你也能起一点用。”
“反正我觉得宾利小姐她们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可能爱情本身就容易令人患得患失,要想让简摇摆的心确定下来,大概只有宾利先生说出求婚的那一天到来。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宾利先生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来过加德纳府邸。
即便他本就来的频率不高,可在那样的情景,那样的暗示下,等待的日子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似的,给人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饶是简听了艾莉丝的话,想要遵从本心行事,眼下看来也是无济于事。
她们在伦敦认识的朋友太少,没法从相熟的人那里听闻一星半点的消息。
与此同时,艾莉丝也闲在了家里。
她收到琼斯夫人的来信,信上是琼斯夫人的致歉:她和丈夫要出一趟远门,画肖像的事得等她回到伦敦再说。对此,艾莉丝也只能去信一封,先是回复琼斯夫人的抱歉,让她千万别放在心上,肖像画的事不急于一时,又祝她路途平安,出行愉快。
说真的,艾莉丝倒没因为琼斯夫人的失约而生气,相反,她庆幸自己不用在状态不好的情况下为他人作画。倒不是说绘画的技艺会有影响,但传达的情感却未必是她们所想要的。
其次就是,不用忙于作画,艾莉丝便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在简的身边。
哪怕简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每日照常教潘妮弹钢琴,亦或者是陪加德纳舅妈绣绣桌垫,可艾莉丝还是忧心极了,这部分的忧心几乎要和对布兰登上校的担忧持平,她宁愿简能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也好过把事闷在心里。
唯一令艾莉丝感到庆幸的,是这里没人会当着简的面提起宾利先生,就连加德纳舅妈都是私下里问的她。加德纳舅妈本以为简和宾利先生的事是水到渠成,哪成想波折不断。
“可怜的简,”加德纳舅妈感慨,“难不成真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人,识错了情?”
在这不甚愉悦的低压气氛下,日子转进五月。
伊莱莎的回信如约而至,艾莉丝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的火漆印,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
巴斯的日子没有伊莱莎想象的那么枯燥无味,她甚至能在夫人的陪同下,和其他几位年纪相仿的小姐一块去舞厅打发时间。
略过伊莱莎对舞会的描写,艾莉丝看到她最近新认识了一位绅士,并且称赞他风度翩翩、谈吐自如,为人风趣,是个再好不过的新朋友。而且受他的邀请,伊莱莎跟他跳了几回舞。读到这里,伊莱莎夸他不仅容貌英俊,就连舞都跳得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