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吴长庚给推了:“实在不放心慈青一人待在家中。”
张月芳一拧吴老三腰上那肉,喝道:“人长庚还要照顾家中病人呢,你在这给人拖什么后腿呢。”
她转而笑说:“今日也没什么好酒好菜招待,改明儿你带着那位朋友过来,到时候我们做好酒好菜招待你们。”
吴老三忙不迭点头:“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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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上的雪滑了下来,啪嗒一下落在了大黑的鼻头,冻得它一个激灵,不住地往后退。
周慈青被逗笑,连吴长庚见了也忍俊不禁。
“欸,那张嫂子和吴三哥当真是这么说的吗?”周慈青不敢笃定,再一次向吴长庚确认。
吴长庚颔首:“半句不虚。”
“你这琼浆玉露名副其实。”
周慈青那都是胡诌的,就跟打广告似的,不成想看吴长庚这表情,似乎认为当真如此,他两颊便染了酡红,有些羞愧。
“方才你去的时候,我又琢磨出了几个奶茶方子——珍珠奶茶,焦糖奶茶,梅花烤奶,咱们且来一一试试。”
熬煮多了也不怕,这个天儿不怕放坏,听那吴老三说的,明儿个拉着那些奶茶,找好推车炉子,热一热就能卖了,却也方便。
这奶茶全都熬煮出来了,也每一样都给尝了几口,滋味不差。
“盛放的容器呢,就定下竹筒吧,如何?”周慈青问道。
吴长庚立马应下:“我这就去砍些竹子回来。”
周慈青觉得愧疚:“真是辛苦你了,吴大哥。”
“无碍,在家中本就闲着无事,平日也就是樵耕渔猎,不妨事。”
周慈青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细伶伶的一根,拎柴都费劲,他只好闭上了嘴。
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大抵就是人力了,比不得后世。
吴长庚说完便出去了,周慈青在家中定下这些奶茶的价格,他倒不是统一定价,和后世一般,根据材料珍惜和熬煮所费工艺定高低。
昨日又围观了旁的店中摊贩定下的饮子价钱,遂删删改改,定下一竹筒六七百文左右,最高不会超过八百文,最低不低过六百五十文。
这物价朝朝代代岁岁年年皆不同,如今物价高昂,钱币竟也有几分贬值,要知道昨日周慈青才知晓,当朝京都城内所居百姓,一月便能赚个二十贯钱,即二十两白银了。
州府和县城再降一等,无论如何都有个七八两,十两的月银吧,何况那大富大贵之家在今朝绝不算少的。
这饮子无论如何也是喝得的。
第二日一切都已置备妥当了,周慈青换上了枯竹褐色的新衣,穿着厚实的兔毛夹袄,那领脖和腰上却是石榴红,朝气蓬勃的颜色,倒是衬得他更显年岁尚小,青涩可爱。
吴长庚还是那身靛青短打,外穿灰狼皮袄,更添几分野性凶煞,平日里他又冷睨人,不爱作声,也怨不得村里人都畏他惧他了。
吴老三老远就看见他们了,一拍大腿:“远远打那看来,就跟那城里头的富贵公子似的,你俩都出落得当真好看啊。说不准咱这真是鸡窝窝里出了凤凰蛋了。”
周慈青惭愧:“哪能呢,吴三哥过奖了。”
寒暄几句,二人带着一应物件上了牛车,听那吴老三说:“欸,你俩知道吗,昨日那吴柱子啊,遭报应了!”
第06章 第六章
“什么报应?”周慈青听了吴老三这话,眼睁圆了,又惊又奇,连声就问。
吴老三抚掌大笑:“昨日啊,他架着自己那头毛驴进城,却不防那驴子在半路上使了性子,不肯再走了,拿鞭子抽背冻得发抖都不肯再动半步,直把那几人在雪地里冻得直打哆嗦呢。他们这一行人拽着驴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倘或不是有人发现了,他几人如今还焉能活命?”
周慈青奇了,又问:“倒还真是头倔驴,可曾知道缘由?”
吴老三沉吟道:“许是日前没能给驴子填饱肚子,饿着驴子了,发了气地报复他呢!”
“不过那驴子就是他家命根子,就是打死了他也再不能将驴子给打死的。”吴老三撇嘴,不屑道:“昨儿个他们家里人就请隔壁村那位老大夫来看过,这三人都得了风寒呢,如今都还在那床上躺着下不来,不得不喝药呢!”
周慈青笑得眼儿弯似月牙,也拍了掌:“这可真是报应不爽,上天有眼啊。”
吴长庚侧过脑袋看他,唇角似有上挑之意。
三人到了县城里,作别约定时辰不用再提。
周慈青二人轻车熟路地走在这封陵县中。
他们带来的板车和炉子是拆卸的,进了城就可以装好,每个罐子里边儿都装着昨日熬煮好了的奶茶,然后前往周慈青昨儿个敲定好了的去处。
当朝全民皆商,毫不夸张。
不说路边那些贩夫货郎,妇人老妪等女子经商也不在少数,司空见惯乃至寻常。
“吴大哥,这推车去售卖呢,也讲究个时位。”周慈青从前是文科出生,遂对此有所通晓,“你看那医馆药铺专门开在一个街,美食饭店也尽量在一条街,可知为何?明知会增加竞争,却也还是偏要聚集在一起。”
吴长庚一点就通:“是让多数人一想到此处,便知有大量美食可以游览品尝?”
“然也。”周慈青对吴长庚的聪慧交口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