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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最强打工人系统 第54节

  她说,如果我走了,你有想过你的将来吗?
  冯小路沉默了下去。这种问题怎么会没想呢?但是将来……冯小路并不觉得自己就能够成为一名机甲士。他觉得他大概率是在努力过后认清现实转到另一条不知道是什么道路上的人。但是你让他现在放弃,他又有点不甘心。
  所以就能混一天是一天。
  芮平怎么会看不明白他想得是什么。可能冯小路认为,像她这样的,被教官看中,就连洛蒙蒙等都不敢小觑的人,是没办法理解一个普通的,没有资质的人的想法。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芮平在来部队之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资质。她一直都在自暴自弃,直到现在才真正的认识自己。
  有一些事情,你不去做,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到哪一步。
  她在冯小路的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一部分。认为自己不行,做不到,所以干脆放弃了。她知道一个人可以在这样的想法下,能够一直落到什么程度。
  而且特别有意思的是,当你放弃你自己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你周围的一切,包括你所遇到的事,好像他们都知道你放弃了。然后他们也在这个过程中放弃了你。甚至就连……命运都放弃了你,所有不好的,让你觉得还能更倒霉的事情,一件一件的砸在你的头上。
  你有时候都会苦中作乐的想,能够倒霉到这个份上也是头一份了。
  好像你就是全天下最倒霉的那个倒霉蛋,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好的。
  直到你改变,直到你重新站起来,当然这很难,很痛苦,需要很强很强的决心。你忍着那些疼痛,重新站起来后,你发现,原来并没有你想得那么遭。
  你克服了第一个困难后,身边的环境就开始变好了。接着你开始一步一步往前,那些曾经你认为已经放弃了你的人,又纷纷的回来了。
  他们再次向你伸出手,这一次你没有拒绝。一件又一件幸运的事情落到你的头上。
  甚至……还会遇到你以前就连做梦都没想象过的人,他竟然会对你表白。
  芮平亲身经历,她当然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一步一步的向着深渊滑去。她太知道这个时候,会多么的想要一个人能够站出来用力的拉一把了。
  她那天跟冯小路说了好多好多。她本来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憋住。可能她太想要跟人讲一讲自己的事情了。
  如果还能帮一个人重新振作起来,那就更好了。
  冯小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无所谓男女,他们之间是最纯粹最纯粹的友谊。
  冯小路对芮平提的徐忠义,徐长官很感兴趣。那是他做梦都想要拥有的生活。
  “我以后真的能够娶一个这样好的老婆,还能生一个这样好的女儿吗?”他已经开始做梦了。
  芮平觉得徐婶确实很好,但是徐云朵……她觉得,还是算了吧。她提了一下徐云朵的性格,被冯小路用一种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她的语气说道:“你不懂!女儿嘛!就是这样发点小脾气才可爱……你养过猫吗?”
  他脸上荡漾着,好像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就像小猫一样,你稍微忽视她一下,她就会生气,再靠近,就会给你一爪子。直到你耐心哄她,告诉她,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她才渐渐消气,让你能够碰一碰尾巴,之后就不许了。直到你一直伏低做小到让她完全消气为止。”
  芮平:“……”
  她有些嫌弃的往旁边让了一点,不知道徐云朵知道她给她找了个这么大的爹,心里面是什么感受。是给冯小路一爪子,还是直接踹得他断子绝孙。
  她觉得很可能是后者。
  但玩笑归玩笑,冯小路确实也不再感到迷茫了。他之前对以后的人生都是没有任何想法的,现在他开始想了。他自己的爸爸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所以他想要当全天下最好的父亲。
  他要给自己的孩子最多,最多,多到他要溢出的关爱。以此来弥补他之前从未得到过的遗憾。
  当然首先,为了给自己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孩子一个比较好的环境,他得先努力。
  在芮平即将离开部队的那几天,所有的人都在玩命的训练。她是很满意这种变化的,相比较一开始她刚来部队的时候。他们那种浮躁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每个人的心里头都有一股劲在里面。
  芮平就像是看到自己在田里种下的菜终于开花结果,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她现在也开始写日记了。说来奇怪,你不写的话,好像都不知道,原来生活中有这么多可以记下来的,能让人觉得开心的小事情。
  自那天她拒绝高戈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高戈了。这其实挺好的,如果再相见,她可能也会有点尴尬。只是她要走了,如果那天她不那么绝对的话,也许现在还能跟人说一声再见。
  她把那块白手帕拿出来,折好,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托王文义还给高戈。虽然高戈拒绝了,但是她留着也没用。特别是有这么一件事在里面。
  “喵——”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轻轻的猫叫。
  一只熟悉的,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的布偶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它先是坐在芮平宿舍的柜子上,接着看到芮平朝她看过来,轻轻的跃起。
  落在了那张白手帕上面。
  “喵——”它又朝芮平叫了一声。
  芮平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它了,自从召唤出塔维斯后,它好像知道再难有遇到新的信物的机会。除了偶尔作为塔维斯肩膀上的小宠物,平日里很少在芮平的面前出现。
  直到现在。
  芮平想,她果然还是很讨厌这只猫。
  第50章
  芮平从来就没有跑这么快过,好像她只要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可以赶在所有一切事情发生之前把它拦下来。
  她刚刚一直在打王文义的通讯,一直都没打通。最后还是王文义亲自打过来,他在一个很吵闹的地方,有人在哭。他于是走到一个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微微喑哑,眼睛有点红,所以微微侧过头,不让芮平看到他的正脸。
  芮平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劈头盖脸的:“高戈在哪,你能联系上他吗!我想要见到他!现在!”
  一开始王文义还不肯说实话,只是问芮平找高戈有什么事。说他现在不方便。芮平只好拿白手帕的事情出来,说一定要亲自还给他。
  王文义见她非要见高戈不可,沉默了一会儿。他叹息一声,吐出一口气:“……你要一定想来,就来吧。我给你发一个地址。”
  后面他又说了什么,芮平已经听不清了。
  其实在那只猫出现的时候,她就隐隐的觉得不对了。
  这个召唤系统一直鸡肋得可以,必须要特定的信物才能够召唤出东西,但是那些特定的信物根本就没有一个获得的办法。也没有任何规律。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脸。
  也许你运气好,就正好撞上了一个信物也说不定。芮平从小到大,幸运这件事就跟她没关系。所以她早早就断绝了去找信物的念头。
  一个塔维斯就够她受了,再来一个,她不一定能够受得住。
  所以当那只猫,踩着优雅的步伐,落在那张白手帕上,用一种中彩票的语气告诉她——这是一个信物。
  只要再完成对应的召唤任务,就可以开启召唤池,召唤所对应的打工人对你打工。
  芮平有一瞬间,其实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好像没有办法去理解这其中的含义。直到那只猫问她要开启任务吗?
  她定定的望着那张白手帕——高戈给她的白手帕。
  它怎么会是信物呢?它明明属于高戈啊,就只是一张很简单很普通的白手帕……而且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她又不是刚拿到这手帕,她已经持有它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之前这猫就没冒出来,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难不成她还要从召唤池把高戈召唤出来吗?这太可笑了!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回应这只猫的问题。她想要去联系高戈,也许这只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比如这手帕对应的那个人不是他也说不定。然后她发现她连高戈的通讯号都没有。她只能去找王文义。
  其实在王文义刚刚给她的答复上来看。最糟糕的那件事已经发生了。
  她只是不相信。她因为太难以置信,甚至为这个结果感到愤怒,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愤怒,她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宣泄愤怒的对象。她只是不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要亲眼看到,看到高戈。
  芮平虽然已经在这个基地待了快两个月。但是她活动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区域。部队里纪律很严明的,不是你活动的区域不可以随便去,轻则警告,重则处分。
  王文义给她的地址是在基地的机场。她晚上在宿舍都会听到那边传来的嗡嗡的声音。好像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飞机飞船升起,降落。芮平不知道它们要去往何处,但每次听到这些声音,她的心情都有些沉闷。
  他们在操场训练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见到其他部队的人操练,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流。男生偶尔会好奇的想要扭过头过去看一眼,接着就被教官斥责了。
  于是男生纷纷的缩起头,不敢再问。也不敢去探听别人的事情。不知道还好,真要知道了什么,那就不是小事了。轻则只是给你一个处分,重则,可能直接就叫审讯科的人把你栓走,关在小黑屋里。然后一堆人问你,为什么要探听别人部队的消息,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所以哪怕是好奇心最旺盛的男生,在这方面也是不敢触碰的。他们早早就被警告过,知道界限在哪里。芮平本来就不是关心这些的人,所以也没有人特地把她带去敲打一遍。偶尔王文义会提两句,但芮平根本不在意除了训练以外的事情,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芮平在机场的门口被人拦了下来。王文义过了一会儿才匆匆的赶过来,跟那边守卫科的人打了个声招呼。王文义就把芮平带进去了。
  芮平一语不发的跟在王文义的身后。
  王文义叹了一口气:“……芮平,你要明白。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并不能算得上特别。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我们自己,都有可能随时会牺牲。这种事情,你自己也是有过亲身体会的。”
  芮平只是捏紧拳头,一声都不吭。
  王文义带着她穿过长长的隧道,之后,视野变得开阔,一架飞船停歇在那里。飞船下头,聚集了一些人,那些士兵的身上穿着芮平从没见过的军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挂着悲伤的表情。一堆人围成一圈,中间盛放着高戈遗体的担架下披着国旗,盖得严严实实。
  芮平看不到他现在是何种神情,总之应该不会是很好看的。毕竟是从战场那个地方带回来的。牺牲的不止他一个。有的甚至连遗体都带不回来,可能只能用随身的物品充当一下,比如带有月亮旗的国徽。
  飞船刚刚落下,提前得到通知的家属们早早的等在这里,哭声已经哀嚎起来。有的不能来,大概连这一面也难以看到。等到大家简单的哀悼过后,这些遗体都会被送去火化,一部分还给家属,一部分则是被送去烈士馆。
  芮平看过塔维斯的国葬,举国哀悼,却从未见过这般简陋的葬礼。她甚至都没办法接受,这也算得上葬礼?甚至这些人也不单单只是为高戈落泪,还有好多个,芮平不认识的,但想来也是跟高戈一起曾并肩作战的战友。此时他们一齐躺在这里。
  在那堆情绪失控的家属当中,有一个穿着虽然简朴,但是气质非常出众的老妇人。她头发花白,但背脊挺直,别人都在嚎啕,有的甚至直接悲痛难忍昏倒的都有。她却站得笔直笔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缓缓上前,前面围住担架的士兵给她让开一条路。她停在属于高戈的那个担架旁边,伸出手想要掀开月亮旗,被人拦了一下。
  旁边的士兵隐晦的解释,旗帜下面会不大好看。
  但是她仍旧固执的掀开了。
  接着没过一会儿,她又把它盖了上去。
  “如果我不是他的母亲,我还真不敢认。”她道。
  高戈跟芮平说过他的母亲,芮平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家世出众,高贵优雅的年长女性。她穿着精致的衣裙,戴着各种珍贵的首饰。她的脸上有着完美无缺的妆容,岁月难在她脸上寻找到痕迹。
  但是眼前的人与芮平想象的大相庭径。她确实有着极为不俗的气质,但是她的身上穿着一点都不奢侈,甚至可以说有点寒酸,衣服一眼就能看到是旧的款式,因为频繁用清洁剂都有些发白。
  只是因为她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哪怕是穿着这样寒酸的,仍旧抚平身上的每一个褶皱,头发一根不漏的高高扎起。再加上她给人的不俗气质,就让人忽略了她的衣着。
  但只要注重细节,都能察觉到她的经济状况不是那么好的。否则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穿着一件旧衣裳出来。可以说现场的所有家属,每一个都穿得比她要好。
  可是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你却仍旧会发自内心的感叹,这是一个多么高贵优雅的女士。
  不在于衣着,不在于打扮,甚至不在于相貌,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高贵。
  就如同高戈给芮平的感觉一样。
  而这位女士给芮平的感觉,甚至比高戈要更。
  王文义带着芮平来到她的身前,王文义朝她问好,他大概是想要劝她不要太悲伤,但是这种话对着这位尊贵的女士,看着她比他还要淡定的表情,就有些说不出口。
  这位尊贵的夫人反过来还劝王文义:“你不必太悲伤。这种事情,在我把他送进部队的时候,就早有准备了,只是来的时间比我想像的要早那么一点而已。”
  王文义反倒是更想要哭了。他竭力忍着,但嘴唇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对不起,本来是想要来安慰您,结果反倒让您反过来安慰我。”
  夫人朝他看过来:“我已经快七十岁了。在过去,已经算得上高寿。古人有言,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了,你倒也不必如此小瞧我。”
  王文义朝她歉意的一鞠躬,起身时匆匆抹去眼角的眼泪。
  夫人的目光落在芮平的身上,却是有些意外的样子:“小姑娘也是为我这个孩子来的吗?”
  芮平抿着唇,朝着夫人点头,喑哑的声音道:“……是的,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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