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我那狗九尾狐都没有你这么能整活!
  如今她学得精了,斩草连根都给烧了!
  阴萝在诲问台了结了内鬼之事,经过廊架,撞上了她的前师尊。
  无情神道手里环着两三枝青绿白梅,似乎无意从中路过,而在擦身之际,祂淡淡问了一句,“你说要诸天爱你,要无情无义吻遍神佛妖魔,是什么意思?”
  阴萝:?
  这是一个至上无情道该问出的话吗?
  大约是小女君的脸色过于明显,祂带袖飘过,“无事,吾只是问问,反正你也胆小,不敢偷吃,忤逆却祸。”
  阴萝:???
  不是,祂是故意的吗?
  此时,欢喜圣天。
  郑夙叼起一根黑颈带,先揸起了马尾,绕着昆那夜迦游了一百圈后,他发现自己无事可做,这里是情欲之天,修得也是情欲之道,而他的通天之法,并不适用,甚至不适合修炼太上法脉。
  他被困住了。
  似缸池里的鱼,蛛网内的蛾,雨天下的暗苔,细碎又零散地困住了他。
  ——除了等她,他无事可了。
  郑夙又抚过自己的双眼,冷滑的绸缎,是她亲自戴束,他已失明了一阵,从她堕神国至今,竟恍如隔世。影响他的并非是不能视物,而是不能视物带来的种种后患。
  譬如。
  他不再能观遍万物之机,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让自己永远处在最有利的高位。
  譬如。
  他不能再看到郑阴萝的所有表情,所有动作,所有意图,他总是要听声来辨别她的喜怒,猜测她的心绪。
  郑阴萝本就是孩儿气一团,又很会翻脸,他与她做兄妹那些年,早就领教她的蛮娇手段,如今双方的攻守方位颠倒,她就愈发让他难以琢磨了。
  欢喜圣天没有日月,连时辰都变得焦灼茫白,郑夙在一片静默中等待。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
  风声都没有经过。
  不知名的暗水,正一点点浸溺他的口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习惯了像兄长一般等待,那样稳妥而沉静的,不出错地,等待她放学归家,翘着小脚,扑到他的怀中,娇呶呶抱怨功课,等待她与玩伴游玩归来,兴冲冲向他分享着途中趣事,等待她情窦初开,将那九尾郎君牵到他跟前,笑嘻嘻说要跟他结同心契。
  为什么他总在等?
  为什么他总想着做到极致的完美?
  明明要是顺着她,纵着她,他早就得到她的吻。
  倏忽。
  “当啷当啷——”
  是她脚镯、手镯碰着肌肤的轻响,缠绵又脆响,刹那惊破他一池沉暗心水。
  鱼吐了新水,蛾挣了新翅,暗苔被天光耀耀洗过。
  万物开始复苏。
  郑夙起身,衣袂飘飞,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阴萝刚进入圣天,迎面就被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撞倒,唇上是湿润又绵长的啮吻,抵死缠绵之际,竟是研破了唇心,腥味甜腻。
  “祖宗!我认输!六欲天功也好,炉鼎也好,你怎样中意,怎样都好!不要跟我生气,要早些回来!”
  我不等了。
  等不及你长大跑向我,等不及你郑重学会爱我,你那么年幼又那么贪玩,总是学不会珍惜与长久,我若是不能成为你的永远,我的等待会有意义吗?
  可此时,他等不了,等不了那一场最完美的相爱。
  郑夙喘着细息,与她抵着唇。
  “乖爹,外头有什么好的,早一点回来玩我不是更好?”
  第186章 第五个火葬场
  昆那夜迦坠着彩楼与重火, 细碎又密裹的吻遗在了每一处雪地,蜿蜒绵亘,仿佛从无离分。
  阴萝脚踝轻摇, 响声冷冷, 但很快, 那一只风格硬朗的鸠血红刚玉镯被神祇哥哥摸着软骨,熟练脱了下来,随手给丢到了一旁。
  “……嗯?”
  她略微睁眼, 是湿润的雾海。
  “郑夙, 你丢我脚镯做什么呀!”
  阴萝是个小坏胚,她当然是明知故问的。
  她的近神们都是她千挑细选的, 再也不是江双穗那种倒个洗脚水都能都倒她身上的小废物, 他们谨慎熟知她的爱好,为她准备的华服美饰都是鲜丽流烁的,没有一样不是灿灿耀耀, 偏这只鸠血般鲜红的脚镯, 线条粗犷,颜色也古暗, 适合权欲深重的高位者。
  可它偏偏被精细打磨成了女君的脚镯,又被一双劲掌套戴到她的脚上,平添了那么一丝纤细多情的旖旎。
  “那个小公狗给你戴的?”
  高神向来喜欢用疑问的语气来表示肯定。
  阴萝眼珠转着, 并不否认。
  她倒是发现这些家伙们的癖好相同, 不管在她面前是什么身份, 是小父是哥哥是道侣还是臣奴, 都爱在她身上披挂他们的东西, 譬如颈饰,腰链, 缠臂金,以及满彩足镯,总爱让她沾染上他们的色彩。
  郑夙指腹摩挲过她的脚踝软肉,“又重又硬,坠得不难受?往后不要戴了。”
  双臂又将她的皎白小龙尾,挽到腰间。
  他那一把随意揸起的马尾早被阴萝扯松,沾着背肌的薄汗,宛如一卷水墨丹青。
  <a href="https:///zuozhe/gongziyongan.html" title="公子永安" target="_blank">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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