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他并不是想要公主的提携,而是想保护她。
  真的奇怪。
  公主哪里需要他的保护。
  入夜,在一场朦胧的梦里,他看见了一个人。
  似乎是殿下。
  又似乎不是她。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的模样,都是大人了。
  她不叫贝婧初,她叫什么?
  她叫......漾漾?
  梦里的他,好像不是太监。
  那是什么。
  他叫贝靖袂。
  他是......亲王?
  一个柔弱苍白的少女用手绢捂着嘴,虚弱得咳嗽着。
  “表兄~都是妾身子不争气,需要漾漾的血做药引。”
  “曲儿知道,漾漾姑娘是你的人。”
  她又虚弱地咳了两声,“皇后姑姊属意妾做您的王妃,可妾突发心疾,天玉寺的高僧合了八字,说是漾漾的血与我相合。”
  “咱们从小青梅竹马,曲儿知道表兄最疼我了。”
  漾漾坐在一边,她的面色更没有活气,和祁夜曲比起来,不知道谁像是更虚弱的人。
  她像是认命似的,也不辩解一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透露出一点猩红。
  定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类状况了。
  贝靖袂也淡然地说:“那就继续好了,本王会找太医给漾漾补血,让她多撑一段时日,做好你的药引子。”
  祁夜曲用绢帕盖住自己得意的笑,而另一边的漾漾,就是毫不掩饰的落寞。
  “漾漾妹妹,委屈你了,要不是我这身子,王爷也不会让你做药引子,导致身子虚弱,久病不出。”
  “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活泼,现在都憔悴成人干了。”
  漾漾回道:“不敢同表姑娘称姊妹。”
  祁夜曲缩了缩肩膀,像是被说了什么很重的话,楚楚可怜地依在椅子上,一只手去扯贝靖袂的手臂。
  “表兄......”
  他打断她们的交锋:“行了,本王还有事,你们身子都不好,回去歇着吧。”
  出去的时候,祁夜曲朝漾漾和善笑着:“等着妹妹今日的药引了。”
  三个人心思各异地散去。
  回到自己院子的女孩,第一件事就是解开手腕上的止血带,露出光滑白皙,没有一丝伤痕的皓腕。
  “热死了热死了!”
  “谁家好人大夏天的绑这么厚一圈绷带,我手腕都要悟出痱子了。”
  书房里,侍从问贝靖袂:“王爷,庄子的鸡被杀完了,今日给表姑娘的药引子换成猪血可不可以?”
  贝靖袂停笔,犹疑道:“她能喝出来味道不一样吧?”
  而且,庄子上的鸡都被杀完了......
  他觉得很离谱:“她是什么妖怪吗?喝血这么猛。”
  “让你盯着她要喝生的喝完,你确定都盯着的?”
  侍从确定点头。
  贝靖袂啧了一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露出痛苦面具。
  好狠的女人。
  “她不会以为,能这样把漾漾吸干吧?”
  侍从:......怎么不会呢?
  从祁夜曲装病的时候开始,贝靖袂就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侮辱了。
  “这点伎俩当本王看不出来,是觉得我的脑仁还没核桃大吗?”
  “我也没答应让她当王妃呀,怎么就开始代入情敌关系了?”
  贝靖袂很烦躁,并不是很想让祁家这个表妹住在王府。
  可皇后耳提面命,他也不能强硬赶人,便成了现在这个局势。
  “猪血就猪血吧。”
  “不是爱喝血吗,爱喝就多喝。”
  侍从:“......是。”
  第249章 十岁就阉啊?
  他手上是真有急事,处理完已经到了正午。
  贝靖袂去到了王府里,守卫最森严的院子。
  女孩的院子是王府里最舒适、风水最好的一处。
  门口的侍卫轮换值岗,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来。
  看上去,还以为院子里住的人正被幽禁。
  实际上,这一切只是为了防止别人闯入。
  在这个小院里的人都是他的忠仆。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这个地方,是可以抛却迷障,做回他自己的地方。
  他走进去,里面的装潢用度处处精致,一些甚至比他自己的更好。
  比如宫中赏赐的八颗荔枝,五颗都被打包来了这里。
  而这个院子的主人正在午憩。
  她被他养得很好。
  一头乌黑的长发顺滑的从肩膀散落下去,身上的裙子是蜀地所产的单丝罗所制。
  每匹仅重五两,在炎夏时节,是最舒适的衣料。
  卸去装病用的脂粉,她面色红润光泽,很是健康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能长长久久地,陪他长命百岁,一世白头。
  她嘴角挂着浅笑,应当是进入了一场酣眠。
  不远处的冰盆也没化多少,看得出有时常换冰。
  屋内凉爽,但窗外的一缕烈阳照到了她的眼睛上。
  贝靖袂想去挡住,但迟了,她已经醒了。
  先是一个灿烂的笑,她迷蒙的声音有些黏糊:“本来在等你,没想到睡着了。”
  忽然,她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
  “把脸涂白的脂粉都快用完了,你也让人送点新的来了。”
  “话说,牛的身子也经不住天天放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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