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既然不愿见面,却在他临终前,却又要在院子外面守着,他们之间是有什么恩怨吗?
  姜瑶疑惑了,“那爹爹为什么不愿意去见英国公?”
  林愫的眼角有些红,听到这话,也只是有些怅然地移开目光,看向纸窗外:“爹爹…当初离开上京城,辜负了他的期望,无颜再见他。”
  说着,林愫忽然拿起一块点心,堵住她的嘴巴:“对了,阿昭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这是林愫惯用的手法,当他不想继续一个话题的时候,就会转移话题。
  姜瑶知道,林愫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再问下去林愫也不会回答的了,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这是属于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她或许永远无从知晓。
  然而,事实证明,有点秘密,是瞒不住的。
  林愫不愿意告诉她,自然有人愿意会告诉她。
  ……
  今日之后,谢兰修给她来信,希望她去谢府一趟。
  英国公的丧礼一切从简,谢家素来低调,没有大肆操办,子孙守灵三日之后,便将英国公葬入祖坟中。
  寒风朔朔,大街上一片萧条。
  姜瑶到时,披麻戴孝的谢兰修穿着白衣出府迎接。
  天气那么冷,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衣,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布满红血丝,看起来都快要滴血。
  他似乎想要抬头对姜瑶笑一下,但是勾唇却只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意。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瑶的心揪了起来。
  英国公是谢兰修最亲近的人,他去世,谢兰修心里当然不好受。
  姜瑶甚至连马凳都没踩就跳下车,一把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得可怕。
  姜瑶皱眉,将他双手紧紧攥在一块,捂进自己的狐裘里,“哥哥的手好凉,别在风里站了,快进屋!”
  谢兰修像是一具木偶,被她牵着往里走。
  姜瑶对谢府早就了然于心,好像自己家里一样,冬日庭院寂寥,屋内挂着的白幡飘扬,仆人们都穿着白衣,在庭院里扫雪。
  姜瑶径直往谢兰修院子里走去,然而还没到那处,掌心温度渐渐暖和的谢兰修却反握住姜瑶的手,将她牵进了另一个院子。
  “哥哥?”
  姜瑶不解,抬头打量院子里格局,这里看起来好像只是谢家用来放置杂物的一间偏房,四处杂草丛生,也没有奴仆把守。
  进去后,谢兰修却道:“殿下可以屏退随从吗?”
  兴许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谢兰修的声音有些沙哑。
  姜瑶不解其义,虽然心存疑惑,但秉持着对他的信任,还是抬手让人退下。
  谢兰修放开姜瑶的手,去打开偏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灰尘的时候气息。
  姜瑶下意识捂住口鼻。
  “这里是哪里呀?”
  “曾经是祖父的书房。”谢兰修回头看着姜瑶,说道,“但是祖父年纪大后就不爱看书,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谢兰修挥手扇走眼前的尘埃,径直往里面走去。
  姜瑶抬眼打量着四周的格局,的确是个书房,书架一排接着一排,上面密密麻麻存放着说不出名字的古籍。
  只不过太久没有人来过,这里积灰重重。
  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姜瑶看着谢兰修清减的背影,有些担忧,“兰修…你还好吗?”
  谢兰修没有回答,径直往前走,来到一个木箱子前,絮絮叨叨道:“当年,肃宗在朝,偏宠陈妃,陈妃生育皇长子,生性善妒,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当年后宫中群妃,宁妃最为貌美,也因此几次被害,她在怀孕之时,饮食被下毒,腹中胎儿险些生不下来。”
  宁妃就是姜拂玉的生母,姜瑶的亲外祖母,姜拂玉登记后,将其追封为太后
  姜瑶愈发感觉不对劲,“兰修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谢兰修停顿片刻,又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宁妃产子而亡,陈妃不愿皇帝睹物思人,竟一把火烧光了宫闱之中所有宁妃的画像和旧物,但是祖父当初曾在宫中调走过一副宫妃图,这成了宁妃仅存唯一的画像。”
  谢兰修把卷轴给找了出来,很大的一卷,抱在手中,看向姜瑶道:“殿下,你想要看看你外祖母长什么样子吗?”
  他的目光,清冽宛如屋檐上的雪。
  姜瑶打开卷轴,瞳孔一震,手中的卷轴滚落在地。
  ……
  从谢府回来后,姜瑶几乎一夜未眠,第二日上课之时也在走神,被板子打了也不觉得疼,把伍卓气得不行。
  散学后,苏培风凑上来问:“殿下怎么了,是不是得风寒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说着,苏培风关怀地伸手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奇怪,也没发烧呀。”
  姜瑶摇摇头,让她别瞎想。
  上官寒在旁边附和道:“怕是想念谢三哥哥了,她昨天从谢家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听他说到谢兰修,姜瑶忍不住出拳锤他,“给本公主闭嘴!”
  上官寒连忙闪开:“看,说到痛处了吧!急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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