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虞冯声音凄厉起来,“如今她又来了!又来了!她又要装模作样,要将军的命!”
  “她?”虞昉沉吟了下,问道:“你是指姚皇后?”
  虞冯道是,“如今是圣母太后姚太后了。先帝去世时,陛下尚年幼,姚太后摄政。陛下刚亲政两年,说是亲政,姚太后仍活着,都称太子太傅,宰相严宗乃是奸臣,把持朝政,他顶多与姚太后能打个平手,朝政大事姚太后能做一半的主,后宫陛下的亲事,严宗就插不上手了。陛下弱冠之年尚未立后,定是姚太后早就做好了打算安排,将主意打到了将军头上,拿后位来换雍州兵权。”
  虞昉道:“嗯,姚太后会做买卖,后位换兵权,她赚到了。”
  不过,虞昉沉吟了下,道:“姚太后既然摄政多年,她肯定是聪明人,倒也没必要拿后位换兵权。将我调到兵部,给个品级高,无实权的差使,晾着就成了。”
  “虞氏只要有血脉在,便能指挥雍州军,雍州这片土地的百姓,便能认其为主。”
  虞冯泪流下来,大哭道:“虞氏族人的血,早已浸入了雍州的每寸土地,雍州世世代代的百姓,谁能忘,谁能忘!”
  老钱陪着痛哭,桃娘子铃兰都眼泪汪汪,黑塔捧着心哀伤欲绝,虞邵南将头转过去,不让虞昉看到他的难过。
  虞老鹫听到他们哭,拄着竹杖走进祠堂,在长明灯里添加灯油,在骠骑大将军的牌位前长跪不起。
  太阳西斜,风越来越大,松涛声仿若悲鸣。
  石头廊柱冰冷,虞昉头抵在上面,冰凉缓解了些许的头疼。
  待他们哭过一阵,虞昉静静开了口:“大家先冷静一下,我们来具体商议。比如我进宫也不一定会死,毕竟我是神仙。”
  虞冯眼皮红肿,瞠目结舌看着虞昉,沙哑着嗓子道:“将军真是神仙?”
  “不是。”虞昉断然道。
  虞昉道:“只我进宫也不一定会死。我可以与姚太后斗,毕竟我小时候在宫里生活过几年,与陛下算是青梅竹马。待陛下非我不可,我成了独宠皇后,生下孩子姓虞,虞氏就传承下去了。”
  虞冯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了几下,说不出什么心情道:“将军真是......将军,姚太后以前只是先帝身边的大宫女,侍寝之后从低品级的才人,一路做到皇后,摄政太后,在后宫前朝浸淫多年,将军以为能是姚太后的对手?”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何况姚太后是地头龙,虞昉立刻认输:“不能。”
  虞冯还盼着虞昉能有妙计,谁知她一口否认了,让他刚活过来的心,瞬间又变成死寂。
  虞昉轻声道:“你们且看,如今立后的旨意已经下来,要么抗旨不尊,要不就遵照旨意进宫。遵照旨意进宫,你们都认为是死路一条。”
  她没再说下去,起身走进祠堂,在开国候的牌位前跪下。
  虞冯等人跟着走进来,跪在了她的身后。
  虞昉双手伏地,恭敬叩首,朗声道:“如今,我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你们敢不敢跟从?”
  第6章
  “虞氏祖训的根本,在于对百姓的守护,疆土的守护。”
  “那么,我们怎能拘泥于一州一府!”
  “你们追随虞氏的根本,亦在守护。”
  “你们又岂能拘泥于一州一府!”
  “虞氏要守护天下百姓,守护天下疆土!”
  虞昉问:“你们敢不敢?”
  虞氏守护天下啊!
  虞冯眼眶再次泛红,这次是激动的泪。
  “属下敢!”
  “属下敢!”
  从老钱到虞老鹫,一声接一声,坚定有力。
  激昂的声音回荡在牌位间,诡异又热血。
  他们都不惧死,只是要死得其所!
  “属下腿瘸了,但属下还有眼,还有双手!属下的竹杖也能打,牙齿还能撕咬。属下当年在战场上,就是靠着这口牙与西梁狗拼,拼着活了一条命下来!”
  虞老鹫脸上的皱纹如花盛开,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缺了的牙,双手撑在地上,朝着牌位磕了几个头。
  “将军,你当年就忧心,虞氏的儿郎们再好,也难以为继,守不住边关。如今,我们不只守边关了,要守护全天下!”
  虞昉道:“能活着,当然要好好活,我们都不要轻易言死。死得再悲壮,也没甚用,不过成了闲人口中的谈资,敌人的助兴。”
  “最好他们死。”虞昉微笑着补充了句。
  “当然是他们死!”老钱兴奋得眉飞色舞,本想手舞足蹈一下,见是祠堂,装模作样庄重了下。
  “我可以给他们哭坟。我擅长哭,哭坟天下无双!”老钱认真又得意。
  “徐黑塔,你若有异心,我可以给你哭坟。”老钱再看向黑塔,无比真诚。
  黑塔本名徐莲安,出身名门徐氏,自幼不喜读书,爱好拳脚功夫。偷偷从家中跑出来从了军,徐氏气得扬言要将他逐出族。
  以前黑塔仰慕虞怀昭,后来仰慕虞昉,打过入赘,面首,娶她为妻,冥婚,活殉等主意。
  “滚。”黑塔言简意赅骂。
  “将军。”黑塔凝望着虞昉,准备说些什么。
  待虞昉看来,他马上变得紧张,羞赧垂下头,只感到心砰砰跳,忙抬手捂住胸口,话说不出口,又不敢说。
  虞昉死而复生,黑塔犹疑纠结甚至痛苦过。只长久以来的习惯,他还是不敢直视虞昉。
  <a href="https:///tuijian/fuheiwen/">腹黑文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