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桃娘子拿着桃花簪爱不释手,当即就插在了发髻上,笑得比蜜都甜。
  欢笑都是他们的,老钱插不进去,失落得很,想大哭一场。
  晚膳后,大家略微坐了一阵便告退,老钱扭扭捏捏留在了最后。虞昉心知肚明,道:“说吧。”
  老钱不客气了,不解道:“为何桃娘看不上我的礼,是嫌弃太便宜了?”
  虞昉道:“是,也不是。我没空与你解释,这样吧,楚定安闲得很,他又曾是全天下拥有最多女人的人,你去与他闲聊说话,看能不能有所领悟。”
  老钱本想嫌弃一下,念在连桃娘子都夸赞其生得漂亮的份上,便打算纡尊降贵一下,去与他闲聊几句。
  于侍郎几人,从早到晚在御书房忙碌,将旧卷宗按照吏部的官员名录分了大半,京城最热闹的桑家瓦子出事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繁花似锦。勾栏瓦舍向来是十二时辰都人流不息,若是有新戏新人出现,各家棚子更是一座难求。
  最近牡丹棚在上演小唱,小唱不稀奇,稀奇的是新人新面孔,黄鹂一般婉转的腔调,绕梁三日而不绝,在能容纳千人的棚子里回荡。
  向来爱新奇的京城闲人百姓,花上几个大钱,争抢着去听一场,回去之后好向友人陌生人吹嘘。
  牡丹棚的小唱红火,带得买吃食药汤算卦等一并热闹起来,棚前的空处,摆满了各式的摊子。
  只要不挡住门,掌柜也不驱赶,人气旺,买卖才旺。
  牡丹棚分为上下两层,楼上设置雅间,有钱的世家子弟富绅,多花些大钱要一间雅间,棚子还送茶酒果子蜜饯等吃食。
  悠扬的小唱回荡在棚子里,不断有人叫好。楼上雅间的贵人舒适地靠在圈椅里听,也有人觉着没劲。走出雅间站在回廊上欣赏。
  台上之人唱得正酣,台下众人听得正入迷,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一道白影,坠落在了台子上。
  众人还没回过神,台上唱小曲的人先惊声尖叫起来:“有人跳楼了!”
  台上渐渐有鲜血溢出,那人还在不断抽搐。底下众人有人害怕,有人伸长脖子去看究竟,一下就乱了。
  “不要吵,不许乱跑,谨防混乱!”
  各家棚子都有壮汉巡逻守卫,防止有人生事作乱。领头的倒也镇定,立刻冲到台前,大声吆喝,吩咐护卫拦住他们。
  以前瓦舍因为人多出过事,身在天子脚下,府衙尤其重视,三天两头来找瓦舍敲打。
  久而久之,各家棚子就练出了一身本事,尤其是像牡丹棚这种大棚,底下普通的座位上,隔着几步就有壮汉守着。
  护卫很快就平稳了乱子,领头的将台上之人翻过身,手摊在他的鼻下,气息全无,不禁摇了摇头。
  待认清他的脸,顿时惊叫出声:“黄枢密使!”
  枢密使的地位,曾经等同于宰相。虽私底下有传闻,新朝将会取消枢密院,但黄枢密使的大名,休说是京城,估计天下都无人不知。
  “黄枢密使?”底下有人听到了,也一样惊讶问道。
  “宰相跳楼自尽?哎哟,真是热闹!”有人哄笑道。
  人多,牡丹棚又明亮,死人就不那么令人害怕了。
  何况,死的是黄枢密使,简直比听小唱还让人兴奋。
  “他身上还写了字,快念一念,他身上写的什么?”有人眼尖,看到了他本白布衫上的字。
  “老夫已老,愿以命相抵,恳求虞氏放过老夫的家人亲族。”领头的辨别着已经染上血的字,念了出来。
  “新帝要诛黄氏九族了?”有人问道。
  “你没听说,新帝一路打过来,杀了许多世家大族,那是血流成河,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
  “京城好些世家大族,都闭门不出,有人听到里面哭声不断,好些人都病倒了。”
  “这刀悬在头上,不知何时落下来,活人也会被吓死。”
  “唉,说起来,可怜喽。以前也是顶多抄家流放,至少妇孺幼童能留下一条命。”
  “这新君的手腕,未免太残忍了些。这杀人上了瘾,世家大族杀光了,就该轮到你我这些平民百姓了,谁也跑不掉。”
  牡丹棚掌柜听到出了事,感到晦气不已,听说是黄枢密使时,顿时大吃已经,直觉大事不妙。
  “去,赶紧去报官,告诉黄枢密使的家人。退还他们一半的钱,将人都请出去!”掌柜当机立断,吩咐道。
  “各位贵客,实在对不住,等事情处置了,下次再来,保管给你们便宜些!”伙计守在门口,不断点头哈腰赔笑道。
  客人陆陆续续走出牡丹棚,不断议论。很快,黄枢密使自尽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张仲滕在宫中,衙门的邓推官当值,他本来不管事,无奈之下,只能先让人进宫禀报,自己带着差役,硬着头皮前来牡丹棚。
  邓推官一行,到了瓦子口,便被堵住了。
  黄枢密使府上的妇孺老小,披麻戴孝,互相搀扶着,流泪呜呜哭泣。
  在他们身后,严宗也穿着本白麻服,府上的幼童妇人都低头跟在他身后,流泪不止。
  除了严宗,还有曾经位高权重的三品四品朝臣,楚氏宗亲,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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