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森先生要把我卖了吗?”太宰治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只瓷雕的人偶娃娃,无光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森鸥外,活像是寻仇的幽魂,“那我现在就去门口上吊,然后每晚都到森先生的梦里寻仇。”
见太宰治转身真的像是要去找根绳子上吊,森鸥外顾不得什么急忙上前按住了太宰治的肩膀:“太宰君,都相处这么久了稍微给我一点信任吧。”
太宰治给了森鸥外一个鄙夷的眼神。
森鸥外咳嗽了几声,假装看不懂太宰治眼里的嫌弃:“太宰君,我只是需要你和我一起进入港口mafia。”
“哦,我有反对的权力吗?”
“我还是希望不要给太宰君太多压力的。”
言下之意就是反对无效希望你不要抗拒否则会给你很大压力,太宰治完美地解读到了森鸥外的潜台词。他暗中磨了磨牙,没办法,他现在可没有拒绝的权利。
太宰治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白兰明明在森先生身上投资却还是故意表现出若即若离的态度吊着对方了,森先生这种人,只会永远地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隐瞒白兰那边疑似搭上了外线的消息了。太宰治愉悦地眯起眼,反正森先生也没有明确要求,怪不得他。
另一边,白兰正在和已经到达瑞士的薄伽丘通话。
“我现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死亡了。”薄伽丘并不废话,直截了当地抛出消息,“身份证明已经被消除了。”
“看来你的弟弟动作还蛮快,嗯……不仅是资金链断裂的原因,内部也不稳定?”
白兰晃着双腿,吧唧吧唧吞下几颗棉花糖:“但丁先生怎么说?”
“老师希望我先在瑞士待上一段时间,说即使我不做什么,家族那边也会因我的弟弟的领导动荡甚至内斗,那种情况下想要动手会容易得多。”
“然而你并不愿意。”白兰一阵见血地指出了薄伽丘隐藏在平静的语调下不平稳的心,“你不想辜负老师的好意,却又无法真的狠下心看着自己的家族分崩离析。”
“你真的太过聪明了,白兰。”薄伽丘叹了口气,自从他认识白兰起,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总是能够刷新他的认知。在他的面前,薄伽丘时不时会被这个年幼皮囊下敏锐而多智的灵魂所展现的智慧而惊叹。
“这只是简单的推测,因为你很尊敬但丁先生,如果你想要按照但丁先生的意愿去做,你就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了。”白兰笑着又拿起一颗棉花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很了解你那无法抛弃的责任感,亲爱的乔尼。”
“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白兰笑着眨了眨眼,即使他知道对方看不见,“所以,你并不需要有任何愧疚,因为遵从自己意愿的乔万尼.薄伽丘,才值得我的投资。”
电话那边,薄伽丘逐渐加深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导而来,清晰可闻。在近乎一分钟的沉默后,他终于再一次开口了。
“我需要你,白兰。”薄伽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请求你,在我的弟弟酿成大祸之前,从他手里夺回我的家族。作为报酬,你将会成为我的首领,我的能力将为你所用。”
“好呀,交易成功。”白兰愉悦地笑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028章 何为信任
挂断电话后,薄伽丘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绵延的山脉,陷入了思绪之中。房间的门被推开,他看过去,穿着长靴搭配着深红色外套的男人大步走来,步履行走时衣摆飞扬,以一种极为豪放的姿态张开双臂拥抱住了薄伽丘。
“亲爱的乔万尼,好久不见,我真的太高兴了。”男人有一头深棕色的微卷发,双目炯炯有神,仿若迷人而广袤的森林,给人以纯粹的喜悦感。他头上还带着一具护目镜,一看就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听到先生说你出事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果然先生就是在开玩笑吧。”
“弗朗茨,我也很高兴看到你。”薄伽丘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男人,“不过老师并没有开玩笑,我的确在横滨旅行时陷入了危险。”
“和我的家族有关,我的继弟从父亲那里拿到了家主位置,打算在横滨杀死我。”
薄伽丘并不打算对自己的朋友隐瞒,因为他知道弗朗茨虽然看上去豪放不羁,但实际上心思十分细腻,非常关心自己所在乎的朋友,如果真的有隐瞒的话,他反而会感到伤心的。
“上帝啊,你说的是真的吗?”弗朗齐斯科.彼得拉克惊呼,“他怎么敢犯下这种罪行!明明是你先退让了出去,他才能当上家主,却想要恩将仇报,做这种下地狱的恶事!”
“那你没有受伤吧!”彼得拉克着急地想要检查薄伽丘的情况,被对方安抚地拍了拍,“我没事,只是我的身份证明被消除了,现在暂时回不去意大利。”
“是你那个混蛋继弟做的吗?”彼得拉克看上去想要脱口大骂,却碍于良好的礼仪实在说不出什么脏话,憋了半天,脸都发红了,才愤怒地吐出一个词,“恶魔。”
“那你现在怎么办,没有身份证明,要不先和我住一段时间吧。”彼得拉克说,“被家族除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觉得你的家族就是个吸血的累赘了。”
作为同样不服从父亲安排并且叛逆地离开家庭并且自力更生的彼得拉克非常有发言权,他根本看不惯那些老式贵族的做派,更喜欢自由自在地到处旅行。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比起薄伽丘的处境的确要好上许多,毕竟他老爹去世后家里就没有人能够管他了,他变卖家产遣散佣仆也用不着看谁的脸色。